投资近100亿元建设高铁列车，但沈阳利源破产
记者|唐俊
8月21日，在京东拍卖平台上挂了一天的“沈阳利源轨道交通设备有限公司”资产拍卖再次流拍。
这是本月第二次拍卖。最后一次拍卖的价格是20.71亿元，因为没有人出价。起拍价是16.56亿元，比上次少了4亿多元，但还是因为无人出价而流拍。
上市公司利源精制沈阳利源(002501).SZ）子公司的目标是制造高速铁路、地铁等轨道交通车辆。然而，在投资95亿元以上后，沈阳利源仍未能生产原型车辆，最终债务破产，拍卖房屋、铁路线路、工厂设备、投资股权等资产偿还债务。
作为一家铝企业，为什么要进入高门槛的轨道交通车辆领域？沈阳利源早期投资巨大，为什么要破产？界面新闻记者梳理了多年来利源精制的相关公告，大致回顾了沈阳利源的“短暂生活”。
雄心壮志造轨车辆
利源精制主要从事铝型材和深加工产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公司成立沈阳利源前，已涉足轨道交通领域，包括实施“大截面运输铝型材深加工项目”和“轨道交通车身材料深加工项目”。
根据2015年年度报告，设备先进的模具加工生产线在新产品和关键客户的研发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公司已成为上海地铁11号线项目和深圳地铁7号线项目的车辆型材制造商。同时，年度报告还提到，利源精制业务还包括地铁屏蔽门型材和零部件加工。
也许我们不愿意只做零部件供应商。利源精制公司于2015年5月成立了沈阳利源轨道交通设备有限公司，旨在建设自己的轨道交通车辆，为公司转型铺平道路。
根据当时的公告，这一决定得到了沈阳沈北新区政府的大力支持。当时，沈北新区承诺将该项目确定为“沈阳重点项目”，并享受该市重点项目的所有待遇。沈北新区承诺，项目生产后，公司产品优先考虑辽宁省和沈阳的城市轨道交通。
当时，利源精制公司预计，沈阳利源项目总投资54.99亿元。项目建成后，年产客运轨道车辆1000辆（包括动车组400辆、铝合金城市轨道地铁400辆、不锈钢城市轨道地铁200辆）、铝合金卡车1000辆，铝型材深加工产品6万吨，形成高端设备制造能力。
项目占地面积约175.28万平方米，规划建筑面积约107万平方米，轨道车辆动态调试专用线3条，约5.4公里；9条储车线，约8公里；1826套生产工艺设备。生产设施也包括车身车间、油漆车间、装配车间、调试车间、转向架车间、材料准备车间、门窗制造车间、深加工车间等。
利源精制公司希望进入轨道交通制造业，也可能看到即将到来的轨道交通建设高潮。2013年，国务院将城市轨道交通项目审批权授予省级，中国城市轨道交通建设经历了一轮快速发展。仅2016年，即沈阳利源成立的第二年，全国就批准了12个城市的轨道交通建设规划。
当时预计项目达到生产后年平均销售收入将达到124.26亿元，年税后利润将达到10.91亿元，预计8.67年后可收回投资。
实际情况是，沈阳利源的投资远远超出预期，直到破产，轨道交通车辆才能实际生产。
大投入，无产出
沈阳利源项目原计划投资54.99亿元，2017年初通过非公开发行股票筹集30亿元，其中27亿元用于项目，其他资金通过贷款自筹。
然而，根据中信建设投资证券后来的发起人总结报告，截至2017年底，项目投资已达到95.78亿元，远远超过计划投资。这也意味着利源精制了大量的债务融资，为沈阳利源的后续破产奠定了基础。
根据2016年公告，利源精制主要负责沈阳轨道交通项目的土地和工厂设备，日本三井产品金属负责提供日本轨道车辆制造技术人员、轨道车辆制造技术、设计、自动化系统等技术信息，并负责车辆的销售。
沈阳利源轨道车辆原计划在2018年春节前后完成试生产，但在试生产过程中，个别零部件供应商无法交付，导致试生产计划多次延误。
利源精制公司没有主动披露样品无法按时完成。经中信建设投资证券沟通后，该事项在后续年度报告中披露，预计试生产工作将于2018年7月底左右完成。此时，沈阳利源的财务状况已开始恶化。
事实上，沈阳利源已经为铁路建设重工和土耳其一家公司获得了一些小订单来生产车身，但没有公告显示订单已经交付。
目前，中国只有7家企业具有轨道交通车辆制造资质，其中6家是中国汽车的子公司，另一家是北京地铁车辆设备有限公司，是没有沈阳利源的国有企业。
即使沈阳利源最终创造了轨道交通车辆，市场也不像预期的那么乐观。为了控制地方政府盲目修建地铁造成的高债务，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于2018年7月出台了新政策，大大提高了地铁和轻轨的建设门槛，城市轨道的新里程显著下降。
据《中国商业日报》统计，去年全国地铁车辆年招标量仅为年产能的40%左右，城市轨道车辆产能严重过剩。
负债累累走向破产
沈阳兴业机械厂
由于沈阳利源项目投资巨大，没有收入，利源精制负债相当高。截至2017年底，利源精制短期银行贷款36.55亿元，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5.17亿元，面临巨大的财务压力。
2018年，利源精制公司现金流遇到严重困难，控股股东持有的公司股份被司法冻结、等待冻结、公司银行账户冻结、土地和房地产查封、多名债权人因逾期债务起诉。
利源精制内部控制也存在重大缺陷，信息披露不及时或重大错误多次发生，被中国证监会立案调查，被深圳证券交易所处罚。未及时披露的事项包括银行账户冻结、主要资产抵押查封、重大债务逾期、控股股东持有的股份质押冻结、轮候冻结、相关交易等。同时，2018年半年财务数据存在重大错误。
天眼查显示，2018年9月以后，沈阳利源频频成为被执行人，被执行总额超过40亿元。2018年7月，沈阳税务局还宣布，沈阳利源欠税694.9万元，
2018年至2019年，沈阳利源一直在处理各种债务诉讼。直到2019年11月，一份关于沈阳利源破产重组的公告才发布。辽源工业向沈阳中级人民法院申请了沈阳利源破产重组，理由是无法偿还到期债务，明显缺乏偿还能力。
事实上，压垮沈阳利源的最后一根稻草是815万元的项目资金，与90多亿元的投资相比并不多。然而，当时沈阳利源的财务状况极其恶化，无法偿还数百万元的债务。因此，沈阳利源对破产重组申请无异议。
经过多次债权人会议，沈阳利源资产于今年8月正式开始拍卖，收入用于偿还债务。拍卖标的包括54栋房屋及其共有的国有土地使用权、卫生间、道路、铁路线等结构及辅助设施、五轴联动通用铣车复合加工中心等机械设备、宇通公交车等5辆车辆、计算机空调等电子设备。拍卖还包括江苏金建元金属科技有限公司持有的18项专利、工程软件和用友财务软件使用权以及股权。
根据利源精制公告，到2019年底，沈阳利源的资产和业务管理权已交付给破产经理，沈阳利源不再纳入公司合并财务报表范围，并为沈阳利源的股权投资做好了全面减值准备。因此，破产重组的进展不会对上市公司产生重大影响。
轨道交通项目的失败导致了2018年和2019年利源精制的巨大损失。2018年，归属于母亲的净利润亏损40.4亿元，2019年亏损93.92亿元。
沈阳利源的“短暂生命”只持续了4年，从2015年雄心勃勃的高铁和地铁建设到2019年申请破产，导致母公司损失超过100亿元。
事实证明，建造轨道交通车辆并不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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