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众生”计划：“如果你动情书写，别人也会回以真情”
住在村里，我们俩只是“小张”，在村民眼里走在路上，到处和别人聊天。、“小桂”、在孩子眼里，“温柔的姐姐”没有名校光环、投行民工等标签。在我们眼里，村民是“会唱山歌的阿姨”、“会绣十字绣的姐姐”、“抱着孩子跳舞的妈妈”、“小卖部大哥”，没有“弱势群体”这样的标签。只有没有复杂的标签，我们才能动情地交谈。本期“农村众生”聚焦乡建院同事张霖六天的居住经历。没有标签的作家记录了同样没有标签的村民，从女孩的角度和村民的各种生活中展现了被遮蔽的“农村众生”的真实面貌。
乡间众生
撕开农村被遮蔽的一角
2018年11月5日至11月1日
农村坐标：广西壮族自治区百色市靖西市三西村
众生观察员：靖西项目张林乡建院社工
收米收黄豆后，村里经常能听到打黄豆的啪啪声。
驻村第一天，我和桂圆这两个“移动播报机”满村走，和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兄弟姐妹搭讪：“晚上来跳舞吧”。
姐姐阿姨没来几个，哥哥叔叔跳得很开心。
驻村第一天，我对桂圆说：“你觉得大家对我们的新鲜感会消退多久？”
我←和→桂圆
从外西（三西村的一个小地名）到华山屯（同样是三西村的一个小地名）的小篮球场，我看到了张贴的互助基金来筹集感谢信。这种感谢信根本不会打官方的腔，读起来可以弥补说话人的语气和语言感，非常友好。
华山屯的许爷爷留下我们吃午饭，告诉他我是小张，她是小桂。爷爷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份万年历，认真地翻到11月6日画圈，让我们把名字写在旁边，然后对我们说：你们两个，今天好像从天而降，写在这里我记得今天我遇见了你。爷爷很高兴。
奶奶解释说：爷爷很高兴看到你。爷爷只有一个女儿，结婚很远，生意很忙，很长时间才回来。
封丘约啪裙
问爷爷是否知道祠堂的起源。爷爷说：封建迷信我不相信，人们做我们做的，80年敢提供，以前，神奇的逻辑自洽也很可爱。
为了减轻吃喝的愧疚感，他自愿帮爷爷做饭，但爷爷不见了。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块似乎还有尾巴的肉，递给我一把斧头，说:“你帮我，这个。”。
我:(我再也不敢随便安装了)
赶紧认怂，告诉爷爷我不会切肉，只能帮忙洗青菜。
今天，我如愿以偿地和支书扶贫队员一起去了弄黎屯。果然，这条路和传说一样遥远曲折。
在黎明，我有机会仔细观察贫困家庭信息统计表的设计、人员信息、收入类型和一切。如果我仍然迷信统计数据，我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但当我坐在生动的个体面前时，我无法用抽象的数字来理解他们的生活。
基于视觉认知的阅读和写作，脱离身体，留下概念，更重要的是重构“现实”的意义和认知方式，对于非阅读写作者，事情“是”现实，对于阅读写作者，但只有概念抽象程序完成的整个思维结构被称为“真实”。“去部落化、个性化和图像化实际上是一回事。在这样的历史趋势下，人们的阅读和写作能力越强，与周围的世界就越疏远。"(来自《实证迷思》)治理术或现代性，路遥远蜿蜒曲折，并不妨碍衍生出的各种弊端。
广场舞人员逐渐小规模，兄弟叔叔作为不稳定因素没有坚持几天退出，姐妹阿姨来得更多，热情更高，甚至一个姐姐告诉我们腿受伤也来了，不久我们村自己的艺术团队将形成。想到这一点，我很高兴。
跳累了，跟秀元阿姨聊了壮族民歌的历史。武康叔叔和秀元阿姨说了一句壮语，旁边的哥哥用普通话解释了一遍——大概是说民歌早就存在了，一度失传。到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时代，他们放学后经过一个池塘看到了两只鸭子。因为分不清雌雄，他们开始回答唱民歌的问题，民歌重新传承下来。
我：（梁朱的传说是封丘、汝南和杭州至少有九个地理版本。我还没听说过广西版的梁朱。阿姨，你真的在逗我吗？那么壮族真的有很高的汉化程度吗？看来我翻县志还不够仔细）
和秀元阿姨约好听她唱山歌，顺便吃个午饭。还有两个叔叔，听说我们要拍一些山歌的素材，特意来了。
秀元阿姨从安德街嫁来三西，今年65岁；康叔是原来的三西人，今年54岁。
代际和出生地都不一样，但都说山歌的传统来自梁祝，是“老人”教的，讲故事的老人现在都不在了。山歌的发音也不同于今天的壮语发音，年轻一代不再能理解歌词的内容。
一共唱了三段。听旁边哥哥的解释:第一段大意是欢迎客人吃饭；第二段是康叔和秀源阿姨的情歌对唱；第三段是阿姨一个人的两个叔叔，以两个叔叔的失败告终。唱了两个多小时。
聊了太多，才知道秀源阿姨曾经是文艺队的独唱和报幕员。“党中央十二中全会胜利召开”的报幕词，加上大开大合的革命舞蹈，时间在一招一式中逆转，18岁的青春重现。临走前，阿姨高兴地抱着我们说:阿姨见到你真开心，好像有两个女儿。感觉很快我和CP就要成为全村的女儿了。
今天，有点泪流满面的时刻来自叔叔的真实话语。叔叔说：我今天的状态不是最好的，因为我妻子生病了。原来阿姨病了很长时间，卧床不起，花了很多钱在家里。两个孩子最近也赶回家照顾他们的母亲。
几天前，我还看到叔叔独自坐在黑暗中低声唱歌，以为他很害羞。这一次，我意识到我可能害怕八卦。
批评别人总是容易的，很难过好自己的生活。生老病死，人间疾苦总有一段时间是不可避免的。希望阿叔在唱山歌的短暂时刻真的很开心。
今晚的广场舞有点荒凉。我不知道是因为冬天的冷却，每个人都依恋室内的温暖，还是村里的一位老人去世了。每个人都太忙了。昨晚，带我帮她下载音乐的华姐偷偷工作了很多。她已经掌握了两首歌的舞步。到了最后，姐妹们不情愿地再来几次。华姐姐说：多好啊。我不想去广东。在家里很有趣。我没有时间跳舞，因为我必须加班才能去广东。
姐姐大概是说笑，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鼓励。
今日“偶遇”的是村里管水塔的黄老爷爷，试探着唱了两句《东方红》，爷爷听了就跟着唱。我绞尽脑汁挖出幼儿园储备的红歌库，和爷爷一起唱了《北京金山》，中间忘了歌词，爷爷帮我们纠正。聊着爷爷突然说：“爷爷72岁了，没有人跟我说话这么好。爷爷每天吃多少饭都不比你跟我说几句话开心。
明明已经说再见了，却被爷爷故意偶遇了好几次。每次爷爷说:你要做工，你忙，再见。眼神有期待。(#世界真的很孤独#)
今天星期五，我和CP一起呆在村口的亭子里，等着从三南、三合、安德放学回来的孩子们。我打算再做一次“移动广播”，提前预热周末的儿童活动。
停下校车，几个零零星星的孩子下来，我和CP心凉了一半。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有人在楼下叫我妹妹。她实际上是隔壁亭茶村的一群孩子。如果你和孩子们相处，你必须打开10万种模式：姐姐，你想在这里呆多久？姐姐，为什么你的眼镜没有镜框？姐姐，我想叫你姐姐还是阿姨？姐姐，你有男朋友吗。和孩子说话总是不自觉的声音高八度，十分钟后就觉得血条快掉光了。
幸运的是，我们住的房间是村里原来的文化室，有几本儿童读物可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草草翻了翻《阳刚男孩》系列的序言，额头上冒火:不管生理性别、心理性别、社会性别的区别，不教孩子正确认识自己的性别甚至性取向，不提倡多元包容，“各美其美，美之美”，还在提倡单一的socialnorms，有点难说。
希望有机会给孩子看《丁丁豆豆》系列的绿芽。(#驻村系列开始奖励存点钱给孩子买一些好的绘本可靠吗#)
今晚广场舞喜忧参半。好消息是大家跳得越来越整齐熟练。坏消息我和CP向大家解释了明晚要回靖西，大家组织了一晚上跳舞。阿姨们一直说:不来就不来，老师不来学生懒。
最后，我明白老师们说:进去的时候要考虑怎么离开。(#那么该怎么离开#)
去年的今天，项目刚刚结束。一天之内，我跑到四个城市找评论员签署文件，错过了我母亲的生日。今年今天，我想在跳完广场舞后再给妈妈打电话。我已经关机了，再次错过了妈妈的生日。
妈妈，对不起，生日快乐，爱你～
早上，我在熊海子的声音“小妹妹……”中醒来。忍住起床，打开门，仰着脸看着我们。“姐姐，我们今天玩什么游戏？”内心OS（overlappingsound）瞬间变成“love&peace”。
节省午餐时间，准备课后睡觉。楼下一个接一个地传来“姐姐……”，绝望地打开门，女孩们冲进来围着我和龙眼塞给我们一堆东西，“姐姐，这是给你的”。
我在卡片上画了一个西瓜，在小桂的卡片上画了一个芒果。在昨天的水果蹲游戏中，我们分别扮演西瓜和芒果。(#耐心看天使#)
因为没想到会有近20个孩子参加，第一次儿童活动在匆忙中开始，各种道具和材料准备不完整，也没想到性别意识萌芽的孩子特别抗拒男女混合分组，自然教育植物材料保护失去，同时修复各种意想不到的错误，同时懊恼自己的孩子经验太缺乏，支持整个过程几乎耗尽。
幸运的是，大多数孩子坚持到最后。在回来的路上，他们总是问：姐姐下次我们玩什么游戏？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姐姐，我们等你回来做竹饭
临走前，天堂、小珍、菲菲帮我们把行李箱拖下楼，按照我们今天教的排队，认真地对司机大哥喊“叔叔好”。汗流浃背的小手黏糊糊的，一遍又一遍地说了很多“舍不得”和“姐姐再见”。
孩子们的感情是坦率和宽宏大量的，一点也不害羞。为什么当你长大后，你会成为一个只敢说“再见”的人，不管你怎么尖叫“不愿意”。
晚上，村里的朋友们发了照片和视频，姐姐和阿姨们组织了自己的广场舞。
图文/张霖乡建院社区建设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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